远渡非洲淘金的纺织人:金山银山,还会落叶归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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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为什么投资非洲成为舆论关注的热点?在人们的印象中,那里一直动荡不安,是暴乱的温床。但当西方人把它当成秩序崩溃的样本丢弃时,他们忽略了这样一个说法:真正推动社会进步的是发动机,不是制度。


晚近一段时间,情况正在悄然改变。这组摄影作品记录了那些在非洲淘金的中国商人。他们拥有灵活的头脑,更懂得适应当地独特的法则。而他们的命运,也因此发生了改变。在这片谜一样的土地上,他们是一批冒险家,真正的实用主义者。


纺织厂老板王建红跟她的代工厂负责人沟通着生产情况。1999年,王建红来非洲做起服装生意。她成为津巴布韦服装行业做得最大的华人。如今她将自己的生产工厂关掉,把所有的生产订单让当地进行加工,结果赚的钱更多了,也增加了当地的就业人数。她希望五年后,这个工厂在她的帮助下成为整个国家最大的制衣厂。


王建红在她占地5000平方米的家中,和她的两条宠物狗玩耍。虽然津巴布韦公共设施落后,“但是我觉得这里更像天堂”。


人民币成为国际货币当天,一个银行举办的鸡尾酒活动吸引了当地中国投资者来参加。这个消息对他们来说是福音。


津巴布韦当地中国人自发组成商会,建立目的是通过“抱团”保障商会成员的利益,获得安全感。每年商会代表都会举办几次晚宴加强联系。


2015年12月1日,中国领导人到访津巴布韦那天,宋黎跟当地住建部部长一起参加了迎接活动。宋黎被称为当地“最忙”的中国人,她的工厂为非洲南部的多个部队制造军鞋,她需要长期跟官方打好交道。


宋黎又购买了三条生产线,她的鞋厂规模一再扩大。她说,在目前实体经济状况如此低落的时候敢于扩大是很难得的。


宋黎的经理阿贞是一名只有初中文化的农村妇女,孤身一人在津巴布韦工作生活了十几年。当初来津时,很多人劝阻过她。多年奋斗之后,她从一句英文不会讲,变成了管理三百多人的工厂经理。她说,假如现在回国,已经不习惯国内的生活了。


胡建萍是当地餐馆香格里拉的老板,她在津巴布韦买下一处大农场,另有多处房产物业。她说在国内这是想都不敢想的。


姜晖十多年前来到津巴布韦,起初来的时候做生意,后来发现不合适,她转行做了当地贵族学校的老师,教中文。当地人越来越重视中文,一位家长说,我的孩子要学好中文,以后跟中国人合作做生意。


演出前,赵科召集他的艺人们开会。赵科举办了一场“梦想秀”,选出一批家境贫困却充满表演天分的黑人。他希望孩子们可以通过自身的才华获得收入。中国领导人访问津巴布韦时多次提到了这个“梦想秀”团体,赵科为此很兴奋。


杨兴华代表的是第二代来津创业者,靠着白手起家,如今成为当地最大饮用水工厂的老板。下班后,杨兴华给自己的员工灌输企业文化。他说,“黑人懂规矩。在这里一定要懂法。不是让你钻空子的地方。”


很多中国人初来津巴布韦时都会选择开小商店赚到第一桶金。开小商店因为每天收入现金,存在安全隐患,很多老板都会配一把枪来防身。


在津巴布韦工作生活的中国人数量已经过万,在当地是一个不容忽视的群体。随着各种生产活动的开展,中国人开始注意到他们的公众形象和社会责任。邢洺畅为了改善周围的教育环境,兴建了九间教室,提供给当地小孩上课。


一位温州老板开的雪糕厂当天正式开机,王建红和多位员工在厂里祈祷。


周学恭站在美国矿产公司遗弃的铬铁渣土的高点,观察着铬铁渣土重新提纯的情况。三年前,周学恭来到津巴布韦建厂,除了常规的铬铁冶炼外,他还找到了这个400万吨的废弃渣土堆,这样提炼出来的铬铁几乎是零成本。铬铁矿厂每天24小时进行生产,一位官员在视察时感慨:“假如国内的矿老板看到这种景象必定会羡慕不已。”


邢洺畅的金矿石加工厂里,一班黑人在金矿过滤池中接收提纯后的黄金,炼成金条卖给银行。大多数的中国老板之所以来到津巴布韦开厂,其中一个吸引力便是廉价的劳动力,他们一般只会请少部分中国人作为技术工或者高管,其余全都招聘当地人。有数据显示,津巴布韦的失业率高达80%以上,可以说劳动力非常宽裕。


由于津巴布韦的本土化政策规定,所有公司必须是本国人掌控,中国人做生意必须要跟当地人合作,而且当地人要占有51%的股份。实际上当地人并没有实际的控制权,很多老板通过回购把股份重新赎回。邢洺畅的经理和“大股东”Kasuso一同视察着金矿石加工厂的情况。


外交官出身的段劭华在当地开了一家矿产勘探公司,由于国际经济趋势影响,加上大宗商品的价格一直下跌,他公司的业务也因此缩减而转入观望,等待下一个机会。


目前在津巴布韦,东北人是当地中国人最大的组成部分,总数已达两三千人。中国领导人到访津巴布韦当天,罗跃盛带着自己的东北老乡集合起来在公路上夹道欢迎。


罗跃盛的保镖每天接送他回家。十五年前他曾遭遇抢劫,当时他被小偷用枪指着脑袋,小偷正准备开枪时幸好警察到来。如今的罗跃盛坐在防弹车里,再也没有遇到过当时那种离死亡很近的恐慌。“尽管现在每天有司机接送,一按喇叭就有人给我开门,工人为我煮饭,给我洗衣服,但是我却没有感受到什么荣耀,最后我还是会选择落叶归根。”罗跃盛说。


倘若以财富作为成功的标准,在非洲淘金的中国商人总能分享一些经验。在他人看来,他们像是一群拓荒者,在这片谜一样的陆地上实现着财富的快速增长。中国人正在“虎视眈眈”着这片土地,非洲成为更多实业投资者或者投机者的“最后天堂”。


亚的斯亚贝巴机场的候机大厅里,每天接纳着大量的中国人,以此作为中转站飞往非洲各地。他们都是到当地投资或者工作的人,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如同置身于中国的春运现场。每当航班英文提示音响起,大家都会警觉起来,向同行者确认一下航班的飞行情况,因为很多人并不擅长英语,担心错过了航班。


ET873号航班的登机提醒响起,不知道从何处涌来了更多的中国人,这趟飞往津巴布韦首都哈拉雷的航班中,中国乘客占了70%以上。


“哟!又停电了。”王建红用标志性的大笑,尝试打破面前的尴尬。她放下抱在手中的Amazing和Grace两条宠物狗,按下了发电机的开关。片刻间,客厅又重新亮了起来。“在津巴布韦生活,你要学会乐观。”王建红说。


哈拉雷的公共设施,有人用“比十年前更差”来形容。来到津巴布韦已经有十六年的王建红见证了这一切。


“但是我觉得这里更像天堂。”王建红话锋一转,此时她正待在占地5000平方米的家里,观看CCTV上播放的关于中国北部雾霾和老家杭州高房价的新闻。


“中国人对非洲的印象就是缺水、疾病、饥荒、难民……”这种“谈非色变”的思维模式,就在她1999年踏入非洲的那一天起改变了。津巴布韦人民较好的工业基础和人民教育程度,让她觉得在这里投资大有可为。如今这个纺织业的老板已经成为当地最大的布料提供商。2015年她关掉了两个制衣厂,把所有的生产订单让当地进行加工,结果赚的钱更多了。


目前在津巴布韦的服装制造业,大多数工厂仍然沿用着几十年前英国殖民时期留下的落后生产线。王建红的想法是让当地黑人开的工厂去接单,给他们提供原料和技术,毕竟国家对本土经济还是有保护的,这样她就可以对大量订单进行原料供给,省去了管理工人的成本。“需要留一口饭给他们吃,他们可以做的东西如果都被挤掉,对于他们生存也不是很好。”


她觉得未来会有大量的纺织业老板来非洲投资,但是对于这种未来的不确定竞争的到来,她一点也不担心。


当地最大的饮用水工厂的老板杨兴华把来津巴布韦的中国人分成三代:第一代,九十年代,参与非洲援建的那一批人,“援建后从商赚钱的人比比皆是”;第二代,创业者,“他们的资金不会太大,从小生意开始,然后做强,成为现在津巴布韦中国商人中的中坚力量”;第三代,带着大资本来非洲的人,“已经完成原始积累再过来,不是从苦做起,希望尽快进入角色,但他们的生意很多时候都不成功,他们觉得非洲太简单,他们不了解非洲。这班人是来非洲送钱的”。杨兴华把自己归类为第二代创业者,他是在津巴布韦白手起家的。


杨兴华喜欢跟他的黑人员工讲企业文化。“很多人喜欢来这里找机会,但是你过来开厂,能不能管理好,那是一个学问。你的心要够强大……我们员工不肯走,都愿意跟我打工,但是我的要求很严,我的员工上下班一定要排队走出去。这是我们企业的管理。”


“黑人懂规矩。对他一定要做到一视同仁,不急不躁。在这里一定要懂法,不是让你钻空子的地方。”


中国商人大概也意识到他们在非洲人眼中的整体形象正在被污染。随着越来越多的中国人意识到这样的问题,赌场老板罗跃盛建了一个孤儿院,开始关注当地的孤儿问题;金矿老板邢洺畅在他的金矿附近建了一所学校,让周边的孩子可以上学;皮鞋厂老板宋黎开始致力于她的野生动物保护工作。


津巴布韦华联会和华商会的联谊宴会上,旅行社老板赵科带着他的“梦想秀”演员表演了三首歌,这批“梦想秀”成员是由当地贫困但又极具天赋的小孩组成的。赵科希望通过他的努力,把孩子们推广出去,让他们能靠自己的才华得到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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